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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BH深坑 灣家人

他从不言说21(维勇/花吐病)

Azu:

他从不言说  21


#本来打算直接结束,不过看来还有一章


#受了刺激,文笔略炸,下次会修,但是要等,对不起


#前文戳我


#目录戳我


 


他的脚步有点踉跄,往日黑的发亮的皮鞋沾了一些尘土,看不见原本的黑。


 


长谷津的春天下起了雨,黏腻的雨滴被笼罩了一层蓝绿色,一哄而散坠落在地,砸出透明的眼泪,又重新溶进原本的一片。


 


维克托从车上下来,沾着土灰的裤脚和皮鞋沾了雨水,让他的脚步变得黏着又沉重;算不上清新的雨砸在他的头顶、肩膀、衣袖,还有他不断迈开的腿上,甚至是他的脸上、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、留下一个干涸的痕迹,不知道流到哪里。


 


冬天的时候他曾经落了满头满身的雪,那个时候有个叫胜生勇利的人帮他擦干净。


 


维克托的目的地是胜生乌托邦。


 


他迈着大步穿梭在雨中,没有撑伞的他在人群中颇为显眼,周围的人都打着伞行色缓缓,只看有个银发的外国男人冒雨前行。有的人认出了这个让长谷津颇为出名的男人,却到底未能说出什么。


 


这场雨带着一点凉气,扑在维克托身上,脸上。


 


维克托不知道自己脸上挂着什么表情,他顾不得眨眼睛,雨水打乱了他的眼睫,有些流进他的眼睛,让他不得不眨眼,露出更加疲惫的眼神和布满血色的眼。他不断地咳嗽着,这感冒估计也随着这场雨愈演愈烈了吧。


 


从车站到胜生乌托邦的路,他从来不喜欢一个人走。这条路不长,也不曲折,顺着大路就能一路通到,可现在维克托却觉得这么难走。


 


他很担心勇利,担心到心脏都要从胸腔里爆炸、碎掉,在为他一点点拼凑,捧到他面前。他怕勇利难受、难过……虽然勇利已经为他这样了…他怕勇利死掉。


 


他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,去俄罗斯之前不懂那是他喜欢勇利。现在的这份喜欢一下子膨胀得让他吃不消,他潮湿的手掌抚摸上自己的胸口,隔着薄薄的衣料,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。


 


是为胜生勇利狂跳的心脏。


 


-


 


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胜生乌托邦的门口,门口杵着造型奇异的雕像,他不懂那是什么,他被雨水淋得昏头转向,在路上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。


 


雨是越下越大的,哗啦啦的雨声传进室内变得很小,胜生乌托邦的起居室坐着一帮食客,端着酒碟看电视,电视一段悠扬的音乐之后导入了天气预报。待屏幕上的年轻女人用手指向长谷津的时候,维克托已经进了胜生乌托邦的大门,和式的门哗啦打开,宽子立刻去迎接来客。


 


见来人是维克托,长时间未休息的宽子泛红的眼角没出一点眼泪,她似乎已经知道了,只有这个人才能救自己的儿子。


 


二人心照不宣,互相疲惫着,也并没有说话,矮小的身子给他让出了道路,只见维克托夺路而走,一下子跑向了胜生勇利的房间。


 


那是一条长长的走道,以前维克托为了和勇利建立教练和学徒之间的信赖关系,常会卷着自己的被卷、夹着白色的棉花枕头慢悠悠地从客房走来勇利的卧室。那时的他笑嘻嘻地敲着勇利的房门,赖着想和勇利一起睡。


 


勇利一次也没有答应过,所以维克托也从来没从那扇门踏进去过。


 


……站在勇利的房门前,维克托感觉心跳的更快了。那是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,让他恨不得破门而入,却又还是伸手敲了敲那扇神秘的门。


 


门里一点声音也没有,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只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。老房子显得有点潮气,地上有维克托因为奔跑洒下的雨水,一路延伸到他站的位置。


 


维克托再次敲了敲,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
 


他终于无法忍受,猛地打开了房门。而他强行去打开,门也就支呀一声屈服于他的暴力。


 


而开门后的一切,却让他惊呆了。他瞪大了眼睛,只剩下满眼眶的泪水。


 


-


 


那是一个痴情的故事,痴情者会吐出鲜花的诡异桥段。


 


-


 


维克托一下子扑到勇利面前,勇利歪在了椅子旁边,俨然已经昏了过去。周围有干枯的也有新鲜的花朵,散发着奇妙的香味,各种颜色各不相同撒了满地,在胜生勇利周围铺了好几层。


 


桌子旁边是摔碎的落地灯,散落在地上的还有扯下来的抽屉,一地维克托年轻时的照片。椅子也已经倒了下去,勇利靠着那几个椅子腿,脸上有血,也有干涸的泪痕。他看起来很疲惫,很委屈,呈现着一个非常可怜的姿态倒在地上。


 


维克托不断的颤抖着,他捏着勇利的手,才发现他的手里还攥着自己的照片,照片里自己在笑,也被勇利捏的死紧。维克托咬着自己的下唇,眼泪不断地往下掉。


 


他带着勇利的身子按在自己怀里,那个身子瘦了,比自己走之前瘦了好多,原先有着小赘肉的地方竟然凹了下去,环过他的身子摸到很多肩膀上的突出的骨头。他的身上有好多花,看的维克托心惊,他把勇利抱在怀里,按着勇利的后脑,一下一下的摩挲,恨不得把他揉到自己骨子里。


 


“醒醒!”


“醒醒……”


“快点醒醒……!”


“……你怎么那么傻呢,胜生勇利。”


“你总是这样,训练也是、做人也是,这么自说自话。”


“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……?”


“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喜欢你?”


“为什么自己承受这些苦?”


“我明明,明明应该在你身边的。”


 


 


 


维克托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,他把勇利从怀里拖出来,让他倚在自己臂弯里,那人却一动不动,他碰碰他,揉揉他,摸摸他,那人却丝毫未闻。


 


他哆嗦着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,缺什么都没探到。


 


胜生勇利,死了。


 


-


 


死于相思病。


 


-


 


维克托的眼泪悬在眼眶,他没法动弹了。手指停在胜生勇利的鼻尖,他突然觉得怀里的身体那么冷,甚至变得有些僵硬了。


 


可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,他看起来只是睡着了。


 


维克托干涩的喉咙反呕了几下,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,在一声声咳嗽之后,他惊骇的看着自己的手心。


 


是玫瑰的花瓣。


 


他没法抑制自己呕吐的感觉,一下子又吐出了几片花瓣,他惊呆了。


 


那不是什么感冒,终于,他也得了这难过的相思病。


 


现在,换成了他单相思这个死在他怀里的人了。


 


他发出低低的吼叫,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碎裂的声音,他摸着胜生勇利苍白的脸,忽然把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。


 


倒下的人没有回应他,只剩他一个人对他耳鬓厮磨。


 


他无声无息地抱着怀里的尸体,进行着悠然漫长的一吻。


 


本来他都想好了,想好了如果他回来看见胜生勇利,胜生勇利会做什么,他会做什么,他也会跟他坦白自己的心思,会跟他接吻,他会告诉他,我喜欢你,没想到你也喜欢我。


 


他难过极了,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难过的事。他搂紧了胜生勇利,结束了亲吻之后,他们的唇舌之间满是花朵的花瓣。他粗暴的揪下来,对着勇利的脸,流下了几滴眼泪。


 


“……我喜欢你……”


 


“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……”


 


“能不能别离开我…”


 


“我只喜欢你,想要你,想和勇利在一起。”


 


“除了勇利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

 


“回来吧……”


 


言语之间红色的玫瑰花瓣掉在了胜生勇利的嘴巴上、脸颊上。


 


泪水朦胧之间,维克托看到,胜生勇利紧闭着的眼睛流出了眼泪。


 


他一下子抱紧了勇利,潜意识里,他好像知道什么就要发生了。他紧闭着眼睛,和勇利贴着脸颊,只听到一声虚弱的呼喊。


 


“……维克托…你居然会哭啊……”


 


一下子泪如雨下,他似乎哭尽了一辈子的泪水。他颤抖着喊他的名字,“勇利……”




而原本那只无力的手,也攀上他的肩膀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。




“维克托…我总算等到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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